待趙悅趕到海棠院門口的時候，正碰到了往這邊來的趙涵彥。

兄妹倆顧不得打招呼，便連忙進去。

王氏房裏的門是敞開的，所以兄妹倆一進院子便能看到主屋裏的趙明笙正對著王氏逞兇。

王氏一張秀美的臉已經是看不出本來的面目。

臉頰高高紅腫起來，尤其是額頭一片血跡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。

而趙明笙正對著王氏踹打著肚子，一腳接著一腳，嘴裏還罵罵咧咧地：“叫你合離，叫你合離，賤婦，賤人，欠收拾的賤人。”

趙涵彥早就忍不住，大步地跑進去就去阻擋著趙明笙繼續向王氏踢出的腳。

“父親，你是要打死母親嗎？”

趙涵彥一把就將趙明笙制住了。

趙明笙被自己的兒子一招就制住了，頓時面子上下不來。

“孽子，你還敢對自己的父親動手，你是要大逆不道嗎？還不快放開我。”

趙明笙虛張聲勢道。

“母親，母親，母親。”

趙悅顧不上去對趙明笙算賬，此刻她正抱著王氏喚道。

見王氏還有氣息，趙悅不由松了一口氣。

但是看著王氏的樣子，顯然是傷的不清。

尤其是這個樣子真的是很慘。

趙悅的心裏不禁尤其一個主意，也許自己可以利用這件事做個文章。

只是要委屈了母親。

“青霜，去將軍府，這你見到的一切告訴外祖母，要快。”

趙悅悄悄地對青霜吩咐道。

“姑娘，放心。”

青霜話落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，利用輕功往將軍府去。

“父親，你看看你母親的樣子，你是真的打算打死她嗎？你們可是夫妻啊。”

趙涵彥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對母親下這樣的重手，要是自己和妹妹沒有趕到，只怕母親都要被他打死了。

父親和母親可是快二十年的感情，父親怎麽就下的去這個手？

“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孽子，要不是因為你，你母親也不會和我提合離，我便不會去教訓她，這一切都怪你這個孽子，你這個不孝子。”

趙明笙狠狠地對著趙涵彥道。

趙涵彥聞言不由怔住了，他沒有想到母親是因為自己的事才和被父親打，這麽說自己害得母親？

趙涵彥不禁轉頭看向王氏，此刻王氏還昏迷不醒地躺在趙悅懷裏。

趙涵彥不禁在心中愧疚。

趙明笙見自己的兒子楞神，一個咕嚕便掙脫了開來，繼而又甩了趙涵彥一巴掌，“孽子，都是你的錯，你若是乖乖娶諾姐兒，何至於如此多的事？”

趙明笙方才不經意見瞥見王氏的慘樣，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哆嗦。

原來自己方才失去理智結果便把王氏打成這樣了。

趙涵彥不禁開始心虛，在這樣的情況下，趙明笙只能把責任一股腦地推給趙涵彥。

趙明笙一甩袖子便離開了去。

留下趙涵彥獨自沈浸在自責中。

趙悅冷眼看著趙明笙離開，心中不禁冷笑：以為這樣就可以推脫責任嗎？

“哥哥，先幫我把母親擡到床上吧。”

趙悅忍不住出聲道。

“嗳，我來。”

趙涵彥聞言回過神來，將自己的母親抱了起來，放在床上後，道：“妹妹，我去請大夫。”

現在趙涵彥只想為王氏多做一點事。

都是自己不好。

怎麽能事事都找母親，令母親為難呢。

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。

“慢著。”

趙悅喚住了趙涵彥往外出的腳步。

“妹妹？”

趙涵彥不解道。

“哥哥，我暫且問你，你覺得母親這些年來幸福嗎？”

趙悅不想再隱瞞了，。

趙涵彥雖然不懂趙悅為何要這麽說，但還是想了想，道：“雖然我在府裏的日子不多，但是母親沒有如外祖母和外祖父在一起時的笑容不斷，想必平時我不在的時候，母親應該是更是甚少笑吧？”

“哥哥你可知，那雪姨娘在府裏的時候，母親過的日子更是難過，父親常年不曾對母親一個笑容，倒是將那姨娘捧在了手心，可想而知母親是什麽的心情，你可看過父親可曾有半分地真心疼愛過母親？”

趙悅字字珠璣問得趙涵彥無話可說。

“這~···那妹妹你的意思？”

趙涵彥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打的什麽算盤？

“你可知母親是為何被打的？”

趙悅看著自己的哥哥問出聲來。

趙涵彥疑惑道：“難道不是因為我的事？”

“你沒聽母親是想要合離才會讓父親惱羞成怒，對著母親動了手。”

趙悅陰郁著臉道。

“這····可是母親和父親都過了大半輩子了，這個合離傳出去會不會對母親的名聲不利？”

趙涵彥很是驚訝，父親和母親合離？

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？

“我怎會讓母親名聲受損，我自然是要讓母親站在弱勢的一方。”

趙悅氣定神閑道。

“妹妹，真的要這樣做？”

趙涵彥還是覺得有些恍惚，好好的家就要毀了。

趙涵彥雖然對趙明笙沒什麽感情，但是畢竟是自己的生父，也不成想過讓母親離開父親。

但是今日看到母親倒在地上的那一幕，趙涵彥的心裏隱隱已經是讚同了自己妹妹的決定。

“只要母親不受傷害，我聽妹妹你的便是。”

趙涵彥心裏下定了決心必要和自己的妹妹站在一起，哪怕用自己的幸福做交易也要讓母親重獲自由。

“哥哥你到外院留意一下，準備迎接外祖母。”

趙悅對著自己的哥哥道。

“好，我這就去。”

趙涵彥點頭提步道。

趙悅看著自己的哥哥出去，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，狠著心不給王氏半點醫治。

沒有半分，本朝合離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，只能盡量的將母親擺在弱勢的一方，播求同情。

“死老頭子，你今日要是不求得聖上給惜兒合離，那麽咱們就合離，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也不怕笑話，即使你不給我合離，我就離家出走，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。”

王老夫人氣得狠了，直接對著王老將軍放著狠話。

而後轉頭就走。

“走，隨我去趙府。”

王老夫人直接點兵帶人往趙府去，徒留王老將軍一人緩不過神來。

自己這老妻就是這麽地不一般，合離的話也能對自己放出來，就這麽將自己吃的死死的。

“來人，去保護好老夫人。”

“是。”暗處傳來一道聲音。

王老將軍嘆了一口氣，對著下人道：“給本將軍準備朝服。”

趙明笙，當年老夫是怎麽警告你的？

你竟然敢動老夫的女兒，那麽就別怪老夫不留情面。

王老將軍經過沙場洗滌的眸子閃過一抹狠辣。

這頭望老夫人直接坐上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趙府。

“開門，開門····”

王府的家丁將趙府的大門拍的啪啪響。

“誰啊？來了，來了。”

門房裏傳來一道哈且連天的聲音。

角門開了一個縫隙，門房往外看了一眼，頓時嚇破了膽。

十五年前也是他守的們，結果好家夥，這把這個老夫人放進來對著自家老爺就是一頓胖揍，將自家老爺揍得三天下不來床。

而自己也因為開門放這王老夫人進來，而被打了三十棍。

所以現在是一見到這王老夫人，就覺得屁股在隱隱作痛。

自己還是先去請示了再開門，不然要吃一頓棍子就不好了。

“你先等等哈，我去請示老爺。”

怎麽說也是趙府的親家，自己還是要客氣一點的。

“等你個頭，閃開。”

王老夫人上前一步對著半開的角門就是一腳踹了過去。

“哎呀！”

守門的大叔冷不防角門被踹開，自己也倒跌了好幾步。

“進去給我打開大門，我要從大門進去。”

王老夫人擡高了下巴道。
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
立即就有將軍府的護衛進去“咯吱”一聲，打開了大門。

“老夫人，請。”

王老夫人對著身後的護和婆子道：“接上小姐，小小少爺，小小姐一塊進宮，何人敢擋給本夫人打回去。”
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
眾人齊聲應道。

由著王老夫人帶頭，一路氣勢洶洶地打到海棠院。

“見過外祖母。”

趙涵彥剛剛一出來，就見到自己的外祖母。

王老夫人見到趙涵彥氣不打一處來，“讓你學武，卻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好！”

“是，是孫兒不好。”

趙涵彥很是愧疚道。

王老夫人沒有心情與他多計較便道：“走，與外祖母一起接你母親去。”

“是，外祖母，這邊。”

趙涵彥自覺地領路道。

王老夫人這才滿意。

“老爺、老夫人，不好了，不好了·····”

小斯顧不得禮儀，一路奔跑到福壽堂。

這邊趙明笙因為剛打了王氏有些心虛，不禁來到自己母親的院子，將事情說出來，企圖找個對策。

沒想到事情剛剛說完，就有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。

“什麽不好了？你才不好了。”

趙明笙沒好氣道。

“不是的，老爺，是王老夫人打上門來了，此刻正往夫人的院子去。”

小斯三言兩語將事情清楚的表達出來。

“什麽？”

趙老夫人沒有想到這麽快，說曹操曹操就到。

“快，笙兒，你快去攔住他們別把王氏帶走，記得多帶幾個下人去。”

趙老夫人急急道。

這時趙明笙也回過神來，這件事雖然是王氏先招惹自己的，但是自己將王氏打的奄奄一息畢竟是自己不對，這要是傳出去，怎麽也得被參一本的。

“你去叫趙忠帶人給老爺我攔住院外，別讓她們將夫人帶走，聽到沒有？”

“是，老爺。”

小斯慌忙應聲去找趙忠去。

“母親，我先過去看看。”

趙明笙對著趙老夫人道。

“慢著，老身與你一起去。”

趙老夫人堅持道。

誰知道那王老婆子會不會又發瘋將笙兒打一頓？因此趙老夫人一點也不放心。

“不行，母親就待在院子裏，如今兒子再也不是那個毛頭小子了，她不敢再隨意地打兒子。”

趙明笙自信道。

“那好吧，你可一定要小心，要是那死老婆子敢打你，你記得躲著點。”

趙老夫人擔憂著道。

“兒子明白，先去看看，母親莫要擔憂。”

趙明笙這樣說著便走了。

“畫春，你跟著去看看，有什麽消息立即來稟告我這老婆子。”

趙老夫人還是不放心，所以對著畫春道。

“是。”

畫春應聲，不敢耽誤，立即跟著出了門。

此刻前院裏兩撥人馬對持著。

一波是以趙忠為首帶著府裏的護院。

一波自然是王老夫人帶著護衛和婆子。

王氏被一個膀厚腰粗的婆子背在身上。

趙悅和趙涵彥跟著一旁，照看著王氏。

趙忠好言相勸道：“親家老夫人，還請將我們夫人放下來，有什麽話好好說便是。”

趙忠第一眼看到王氏一身狼狽地趴在婆子的背上，趙忠第一眼是真的沒有認出來。

可是當看到王氏身上的衣裳那可不就是夫人身上平時的裝束嗎？

又見王氏一張觸目驚心的臉龐時，趙忠心裏還是吃了一驚。

能讓夫人這樣的人除了老爺只怕是沒有別人了。

怪不得王老夫人會這樣憤怒。

但是趙忠畢竟是趙府的下人，即便是同情也不過是想想就是了。

該執行的還是要執行著。

不然·回頭老爺該是要給他苦頭吃了。

“我呸，識相的就讓開，否則別怪本夫人不客氣了。”

王老夫人也不和趙忠打嘴仗，直接挑明，要麽讓開，要麽直接打。

就是這麽簡單粗暴！

“親家老夫人，你看這樣好不好？咱們先找個大夫給夫人看······”

趙忠企圖先拖延著時間起碼也得拖到老爺來了才行。

“將軍府護衛何在？”

王老夫人氣若洪鐘道。

“在。”

所有王家的護衛齊聲應道，猶如氣吞山河的氣勢。

不自覺地令趙府的護院心中膽怯了三分。

這可如何是好？這王老夫人明顯是要來硬的，這些護衛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，自己這些小小的護院哪裏是他們這些添過血從戰場下來護衛的對手。

老爺你還是快點來吧，這要是開打了，自己這個管家只怕是首當其沖。

“走，誰若在敢攔著就給本夫人狠狠地打，打死了，自有本夫人擔著。”

王老夫人氣勢如虹道。

“是。”

又是一聲氣吞山河地應聲。

王老夫人往前一步，趙忠跟其護院便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。

就在王老夫人即將踏上臺階時，一道男子的聲音自身後傳來。

“岳母，留步。”

趙明笙看了趙忠一眼，明晃晃地流露出五個字：沒用的廢物。

趙忠心虛地低下頭，心中倒：有本事老爺你自己攔著吧。

王老夫人一聽趙明笙的聲音心裏就湧上來一團火。

天知道方才自己看到惜兒的時候，簡直心都快碎了。

這個天殺的畜生竟然對她的寶貝女兒下此毒手。

當時自己心裏就更見堅決地要幫助女兒合離，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惜兒這個傻丫頭是怎麽忍受過來的。

王老夫人頓時心如刀割一般的疼。

都是自己不好，為什麽聽死老頭子的對著惜兒不聞不問那麽些年。

待自己處理好惜兒的事，再好好地和那死老頭算賬。

王老夫人心裏恨恨地想著。

“趙明笙，本夫人正要通知你，你是要和我們一起進宮？還是在這裏等著聖旨呢？”

王老夫人忍著將趙明笙暴打一頓的沖動，冷冷道。

“岳母，何必鬧到聖上面前？都是一些家事，就不必鬧到聖上耳朵裏，打擾了聖上的清凈，小婿知道錯了，待夫人醒了，小婿一定好好道歉，趙忠，快去請大夫來，給夫人看看，人參什麽庫房盡管拿。”

趙明笙沒有想到自己個老岳母竟然不打自己而是要鬧到皇上面前，這不是胡鬧嗎？

只好放下高傲的頭顱對著王老夫人低聲下氣道。

然而不等趙忠應下，就聽到王老夫人放肆大笑。

“哈哈····你想的可真美！將惜兒打成這幅模樣，還好意思說的光面堂皇，你也別叫我岳母，本夫人可沒你這麽心狠的女婿，本夫人也還沒有見過你這麽無恥的男人，簡直就是給你們男人丟臉。”

“岳母，小婿真是真心悔過了，小婿保證會好好地對若惜，岳母，你就再給小婿一個機會吧”

趙明笙說著還試了眼眶，一副癡情種的樣子。

“閉嘴，本夫人沒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婿，我告訴你趙明笙，我現在立馬就要帶惜兒進宮，你有什麽花言巧語留著到聖上面前說著博同情吧。”

王老夫人道，頓了頓又對著護衛道：“走，有不識擡舉的走狗，爾等打出一條路就是。”
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
護衛們一起將趙府的護衛撥開來，順利地為王夫人讓出了一條路。

而趙府的護衛更別就不敢亂動，順勢就讓到了一旁。

讓趙明笙氣得胸口一悶，頭也陣陣發昏。

到了門口。王老夫人扭過頭來對著趙明笙輕蔑一笑道：“咱們聖上面前見。”

話落了，便帶著王氏上了馬車直奔皇宮。

趙明笙見狀也顧不得暈，立即吩咐趙忠道：“快去給老爺我備馬車，快去啊。”

話說到最後就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
自己必須地快些去，以免那死老太婆在皇上面前說自己的壞話，到時自己就落了下層。
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
今日有二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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